今年6月,一個叫做“求職天眼通”的Chrome插件在Ptt上爆紅。這項工具讓求職者在點開人力銀行網(wǎng)站時,能在職缺底下留言評價,讓企業(yè)無論好壞都無所遁形,打破以往勞資雙方資訊不對稱的弊病。“求職天眼通”的開發(fā)者,是學寫程式至今不到三年的古宗禎,他說,“我覺得軟體工程師,其實是最有能力為這個世界做一點什幺的人。”
“這應該算是我學Code以來,做過最有成就感的一件事吧。”今年才24歲的古宗禎,因為“求職天眼通”的誕生突然變得小有名氣,但距離他第一次接觸到Code,也不過是快四年前的事。
2010年,古宗禎就讀政治大學地政系,后來他對統(tǒng)計學特別感興趣,大二時轉到統(tǒng)計系。大三時他修了一門R語言的課程,就此踏上程式之路。“老師說了一句話:身為一個統(tǒng)計人,你要有programming(程式設計)的能力。”古宗禎回憶,當時身邊的同學都興致缺缺,自己卻深受這句話啟發(fā),也慢慢寫出心得,最后這門課甚至是他當學期唯一成績超過90分的課。
后來,古宗禎開始自學程式,第二個接觸到的程式語言是Ruby。“那時候很好笑,是因為它也是『R』開頭,我想說它跟R語言可能差不多,后來才發(fā)現(xiàn)天差地遠,大概就像熱狗跟狗的差別。”學不到半年,古宗禎手邊那本Ruby on Rails的書也才看到第十章,他就到了當時一家新創(chuàng)公司實習,開始寫起網(wǎng)頁。“去外面上課還要花好幾萬,但如果一直看書也沒辦法實際操作,所以就決定直接從工作中學。”
遇上程式后,古宗禎的大學生涯也變得豐富許多。例如別的同學可能中規(guī)中矩地做報告,但自己卻可以用Code做一個模擬產(chǎn)品出來。他還曾接過一個宗教團體的案子,設計一套信徒管理系統(tǒng)。“例如說,這個信徒做了幾小時的志工、唸了幾小時的經(jīng),然后你就可以幫他加功德。那時候對方還開了一堆匪夷所思的需求,像是表單一定要轉成直的,神明才會看得懂。”古宗禎笑說。
寫程式,為什幺一定要天才?自統(tǒng)計系半路出家,古宗禎之后也持續(xù)選修資科系的課程。瘋狂愛上寫程式的他,在旁人眼中看來反倒有些莫名。“很突然,有一天我就開始寫程式了。同學都覺得我這個人很奇怪,為什幺要一直寫Code?而且你大三才開始寫,怎幺寫得贏別人?”
“大家會覺得寫程式的人好像一定要很天才,或是你一定要是天才,才能變得很厲害,但這是可以用努力來換取的。”古宗禎說,重點是你能不能在短時間內用更少的資源,讓自己變得更厲害?在上課跟工作之余,他會看CS相關論文、研讀參考文獻并記錄心得、看社群間的技術分享文章,實際操作時遇到什幺問題,就上StackOverFlow平臺發(fā)問。
而古宗禎開發(fā)求職天眼通的契機,或許是在2015年1月就讀大四時萌芽。當時,政大的選課系統(tǒng)突然壞了,學校卻只丟出一個Excel檔案,要學生自己上去查詢課程。古宗禎于是花了一個晚上將這個Excel檔轉成Web版,將其命名為“NCCU選課查詢系統(tǒng)好棒棒”,丟上Facebook的政大社團讓大家使用。“那時候是我第一次覺得,原來自己寫程式可以幫助別人。”
選課結束后,政大校方竟出乎意料地找上古宗禎,詢問他是否有意愿幫政大開發(fā)新的選課系統(tǒng)。“我跟他們談了一個條件:選課時,學生要可以看到授課教師的評價,這點開放才可能考慮合作。”什幺意思?當時政大有一點潛規(guī)則:如果教師在教學評鑒中獲得的分數(shù)低于70分,就不會看到任何評論。“我覺得很奇怪,你們評學生分數(shù),我們都沒有覺得不公平了,那為什幺我們就不能評老師?”他帶點反骨地說。
軟體工程師的社會責任?四個月前,古宗禎進入和沛科技擔任網(wǎng)頁前端工程師,在聽到朋友抱怨人力銀行的網(wǎng)站非常難用后,他開始調查各大求職網(wǎng)站有什幺缺點。“求職網(wǎng)站製造了很大的資訊不對稱。”舉例而言,如果網(wǎng)站上寫薪資面議,那求職者的薪水到底應該開多少?你喊低他就賺到、你喊高他就砍你,這些有利的籌碼都掌握在雇主手上。
“我可能沒辦法一夕之間扭轉這件事,但我可以讓他變得平等一點。”古宗禎說,自己想要讓資訊更加透明,并幫助求職者拿回選擇的權利。未來,他計劃將求職天眼通做大做好,例如建一個可以管理留言的后臺,將所有的資訊集成一個獨立網(wǎng)站等。再來就是思考服務的營運模式,希望讓這件有意義的事情持續(xù)下去。
“最近??吹綑C器人的文章,談說機器會取代人力、讓很多人失業(yè)。”古宗禎認為,軟體工程師的工作要做的是其實是讓所有人都被開除,當然也包括自己。正因為能替企業(yè)節(jié)省成本,這些人連帶也有高報酬,但拿了相對多的錢,卻好像沒有真正幫社會做一些事。“但你只要有電腦、有一張信用卡可以申請云端服務,你就能生出一個東西。”他說,“軟體工程師,其實是最有能力為社會做出一點改變的人。”
架構師、開發(fā)者、程式設計師……也許還有碼農(nóng),或更多其他不同的稱呼,但都指向對未來世界影響深遠的領域與角色──程式設計與軟體工程師。近來,不論臺灣或全球的科技發(fā)展都有了巨大轉變,軟體工程師瞬間從執(zhí)行者變成了決策者,從成本單位變成了商業(yè)運轉核心。未來,企業(yè)能否創(chuàng)新,甚至只是要捍衛(wèi)既有江山,都得要依靠他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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